第五章 阮姑娘的猫腻
“不准见报。”
看了一眼时间，陆千羊抱着手，对着小径那边的阮江西吹了一声口哨：“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。”
宋大少，小的跪了还不行吗？不就走错了道吗？有那么罪大恶极吗？秦江一脸的生无可恋，咬咬牙，脱了西装，挽起袖子干苦力。
小径环绕，阮江西便住在最里面一栋的小阁楼里，有些偏僻，与这繁华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，反倒像江南水乡的小镇，红墙黑瓦，有种远古的气息。
宋辞懒懒斜靠着车窗，很不通情达理地命令：“快点。”
“额？”对方明显有备而来，宋辞这是放弃抵抗？秦江有点摸不准宋辞的心思，试探着问，“今天会所那边记者不少，肯定拍到了点什么，那媒体那边？”
等到把车推出半条胡同，秦江已经去了半条老命，插着腰喘成狗了，还没顺过气来，车里又扔出来一句：“太慢了，打电话让人来拖车。”
“说够了吗？”
“我明白。”秦江了然，就是说嘛，想借着宋少刷头条怎么可能，宋少是那种会玩潜规则的人吗？
秦江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咽回去，默默地把车倒回去，挂了匀速档，顺带把车窗摇上了，要是让阮江西看到他们折返回去，还偷偷摸摸地跟着那就太丢人了。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宋大少，表情疑似纠结又无措。
宋辞不为所动：“推。”
宋辞凝眸，沉默不语，直到远处已看不见那红色的身影才收回视线：“开车。”
陆千羊挨着她坐下，凑过去，故意吹着阮江西的耳蜗喊：“宋辞。”她敢笃定，她家艺人和锡南国际那位太子爷有猫腻。
阮江西每次说到那只叫宋辞的胖狗时，淡淡的语气里，总是异常温柔。
陆千羊一脚横在阮江西家门口，一副大爷相：“十一点了，不交代吗？”
“先后养了三只狗，全部都取名叫宋辞，就只是喜欢？”陆千羊对上阮江西的眼睛，瞧了又瞧，有点笃定，“我怎么觉得你走火入魔了。”
“交代什么？”阮江西席地坐下，揉揉有些酸疼的小腿。
“我喜欢那个名字。”语气淡然，轻描淡写，阮江西轻言细语，“我只是很喜欢那个名字。”
阮江西提着裙摆步子不疾不徐，缓缓走近：“十一点了，不回去吗？”
小楼之后的几条小径外，一辆性能极好的灰色兰博基尼正“四面楚歌，进退两难”。
秦江眼珠子都瞪圆了：“宋少，这有点不太好吧？”这车要推出了胡同，他明天肯定连筷子都拿不起来，打着商量，“宋少，要不我打电话让人过来处理，您晚上不是还有文件要看吗？就不在这耽搁了，我现在就叫人过来载您过去。”
“够了。”秦江立刻闭嘴，想不明白宋少生气是因为车卡住了，还是因为人跟丢了，或者因为自个说了阮姑娘的坏话，正揣测着，耳边又砸来宋大少冰冻三尺的声音，“推车。”
这冰刀子砸的，秦江觉得凉嗖嗖的，打开车门，正要下去，却发现车门被左侧的墙卡住了。
秦江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他敢打赌，宋辞是故意的！是报复！他不就跟丢了一姑娘嘛，至于吗？至于吗！
阮江西在隐瞒。
她起身，提了提太长的裙摆，拂了拂红色舞裙上沾的尘土，漫不经意地说着：“宋辞还在顾白家，我不放心，他那里女人多，宋辞不喜欢香水。”
陆千羊跳脚，冲着里头嚎叫：“阮江西，你玩什么猫腻？潜规则吗你！”
对，就是走火入魔，阮江西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。
陆千羊不止一次强烈要求阮江西搬出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，车开不进来也就算了，人都要被绕晕了。
“呲——”秦江惊得手一抖，差点没把油门当刹车踩，回头不解地看着自家老板：宋少，你这是几个意思？是要倒贴上去被潜吗？
“嗯。”
“跟着她，不要太靠近。”宋辞闭着眼，显然不想再多费口舌。
哼，以她多年当狗仔练就的狗鼻子，已经闻到奸|情了。
“觉悟了？”陆千羊这才满意，“那还不从实招来。”
宋辞惜字如金，只扔了三个字：“滚下去。”
秦江哭丧着脸，牙都快咬碎了。
秦江掉了个头：“宋少，要不要我去查查这个女人，看着居心不良，目的不简单啊。”他说得很委婉，觉得勾引这个词太拉低他家老板的身份了。
“?！”一向涵养极好的秦江忍不住爆粗口了，深吸了几口气，从卡着的空档里钻下车，一身西装革履蹭得皱巴巴的，别说多狼狈了，便忍不住抱怨，“那位阮小姐带的是什么路？这是什么鬼地方？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走寻常路，我——”
秦江再次勘测了一下地形，开不进去又转不了弯，完全卡死了，十分地泄气：“宋少，车子倒不出来了。”小心瞄了一眼后座的男人，脸色已经沉得不像话了。
陆千羊立马忘了正事，实在忍不住吐槽：“阮江西，你也太不了解你家那只胖狗了，它是不喜欢香水，但是除了培根它最爱的就是女人好吗？放一百个心，它会醉死温柔乡的。”对那只胖狗，陆千羊有说不完的槽点，喘了口气，打住，“现在不要给我转移话题，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，为什么你的狗会和锡南国际的宋大少重名，不要给我洒狗血说是巧合，我火眼晶晶已经看出了猫腻，所以，”哼哼了一声，一脸的无赖样，“老实招来！”
清丽的眼眸有些游离，如深井波澜，忘不见尽头。
阮江西点头，月色模糊了轮廓的侧影，有些缥缈。
声音冷若冰霜，宋BOSS生气了，后果很严重。
“多事。”宋辞睫毛都没抬一下，半阖着眼，神色难辨。
阮江西微微扬唇，嘴角似有若无的笑：“我去洗澡，走的时候帮我关上门。”起身，径自进了屋子。
“我们一定会再见的。”转身，沿着街灯而下，风很冷，她抱着手，任红色的裙摆铺了一地。
秦江很想骂娘，妈蛋！这是什么鬼地方，单行车道也就算了，坑坑洼洼他也可以不计较，可是对面那堵两人高的墙算怎么回事，交通局的局长是吃软饭的吗？
“把车调回去。”
从来没有谁能乱了宋大少眼中一池冰水，阮江西是第一个例外。